近段時期,詩歌傳播開始在微信平臺上開疆辟土,“第一朗讀者”、“詩歌是一束光”、“為你讀詩”、“讀首詩再睡覺”等微信詩歌公眾號訂閱量猛增,號稱已經擁有數十萬的讀者和粉絲,再加上不少文化知名人士為詩歌公眾號獻聲,更引發(fā)微信朋友圈內掀起詩歌轉發(fā)風潮。
另一方面,“烏青體”詩歌誕生兩年後再度走紅,近日在引發(fā)熱議之後還得到大量網友模倣寫詩。如此熱鬧的場面,讓我們感覺,小眾的詩歌似乎借著流行步伐高調走入大眾文化,如此流行方法是詩歌之幸還是詩歌之殤,也引發(fā)文化名人的關注與探討。
“這樣的詩歌,會讓大眾覺得詩歌是好欺負的”
“梨花體”後,2012年出了“烏青體”,近日,因為網友高頻次的轉發(fā)與模倣,再度走紅。
烏青的詩如何?《對白雲的讚美》最為典型:“天上的白雲真白啊/真的,很白很白/非常白/非常非常十分白/特別白特白/極其白/賊白/簡直白死了/啊——”該詩歌也被稱為“廢話體”。
“這確定是一本書,詩集,而不是廁紙嗎?”對這類詩歌的質疑不斷,也伴隨著該詩的關注度一路飆升,甚至出現(xiàn)了大量的仿傚體“天真冷,很冷很冷……”。仿傚體甚至催生了一批新“詩人”。烏青的解釋是:因為網際網路的未來是開源的,詩也應該開源。
“梨花體”創(chuàng)作者趙麗華讚賞烏青的詩歌是“對以往過度修辭、故作高深、拗口詰牙的詩歌方式的一種反撥”;蔣方舟在網路上撰長文聲援烏青:“他要超越語言。看不懂就看不懂,因為它被寫出來,也不是為了被看懂的。”有90後網友認為他的詩“萌萌”的:“我覺得現(xiàn)代詩太嚴肅正經了,烏青體吸引眼球,容易記住。”90後網友二胖説。
這類詩歌吸引了眾多年輕粉絲的注意,然而著名詩人伊沙完全不贊同,“這樣的詩歌,會讓大眾覺得詩歌是好欺負的,對詩歌沒有任何敬畏之心。不能因為關注了就好了,這是踩詩歌一腳。不論正反方在消費誰,最終構成的是對詩歌的傷害。”
21世紀以後詩歌逐漸回暖
如果説,另類的詩歌不能展現(xiàn)詩歌的火熱,那麼目前“讀首詩再睡覺”“為你讀詩”“詩歌是一束光”“第一朗讀者”等一批詩歌微信公眾號,不斷攀升的粉絲數和訂閱數,似乎在證明詩歌好像正在從圈子裏的創(chuàng)作和閱讀走進普通人的生活。
關注詩歌微信公眾號,發(fā)現(xiàn)裏面“爭奇鬥艷”,有的邀請有名的主持人或者詩人來朗誦,吸引了極多粉絲;有的推出原創(chuàng)詩歌寫作展示,由知名詩人進行推薦;還有的直接由原創(chuàng)詩人自己朗誦,對於有詩歌情懷和愛好者來説非常有吸引力。粉絲CC説:“我很早就在微信上關注了一些詩歌公眾號,每天它會推送詩歌,而且會對這首詩歌進行註釋,解析,挺好。”伊沙也認為運用新媒體,哪怕分享給十個朋友都是好的,“這才是詩歌真正的溫暖,而且溫度正合適。該消費詩歌的人就去消費,詩歌很細化了。喜歡哪種類型詩歌的讀者都可以找到所愛。但這不是一個詩歌流行的時代到來了,而是這些現(xiàn)象構成了詩歌正常的局面。21世紀以後詩歌是在逐漸越來越回暖的,詩壇內部是很熱的,多少人都回來了,絕對不像外界看得那麼慘澹。”
詩人霍俊明在人民日報青年文化論壇中提出詩歌的閱讀時代正在降臨,“一個明顯的現(xiàn)象是,現(xiàn)在訂閱量比較大的詩歌微信公眾號,其製作者並非都是專業(yè)的詩人和詩歌從業(yè)者(比如詩歌報刊編輯、出版人、詩歌評論家、大學的文學教授),而更多是由普通人來參與完成的,他們在以最大的自由度理解和接受詩歌。這種自由度不僅體現(xiàn)為篩選範圍的擴大(古今中外應有盡有),還尤其體現(xiàn)為對詩歌美學理解的多元。可以説,因為掙脫了美學上、思想上和文學史意義上的條條框框,普通人忠實于自己的閱讀感受,用訂閱和轉發(fā)來‘投票’,選出了那些最能接通他們情感的詩作。”詩歌也被一些專家認為更徹底地轉向了網路生存,成為更精準的“私人訂制”。
但伊沙認為:“微博流行利用微博,微信流行利用微信,這沒有什麼奇怪的,只不過媒介的方式增加了一個而已,因此説閱讀時代來臨,我覺得這類宣告沒有意義。上世紀90年代説詩歌死了,結果呢?宣告用不著這樣的起伏,這是一個多元、分享的時代,有的人只看詩歌不看電影,有的人只愛電影不看詩歌,這都正常,詩歌就是相對大眾藝術的小眾藝術、精英藝術,你只能説把小眾藝術做大,不能説把小眾藝術變成大眾藝術,這是違背詩歌本身的。”
對於年青一代的詩歌普及,伊沙認為:“總的趨勢是,當大家的生活水準提高,受教育程度普遍提高,關注詩歌和精英藝術的人會增多,我們已經經歷過詩歌關注人數最少的時代,以後只會更多,這是大勢所趨,就是90後都不關心詩歌,那就空下這一代,下一代人會接上。”
華商報記者 劉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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