巖灘水電站上游。京華時報記者懷若谷攝

　　近日，京華時報記者接到廣西河池市大化縣、巴馬縣、東蘭縣庫區(qū)移民舉報，稱該三縣的巖灘庫區(qū)移民資金在上世紀90年代至2006年之間，被外借3000余萬元，僅有一小部分收回。截至昨晚記者發(fā)稿時，這三縣官方均未對借款及還款具體數(shù)額給出回應。

　　當?shù)卣o移民的回復稱，借錢依據(jù)國務院有關文件，是為了移民的生産、生活安置，但法律專家認為，若該錢款用於這些項目則不存在借貸行為，直接撥付使用就可以，律師也稱此事中相關黨政機關人員涉嫌犯罪，呼籲檢察機關介入調查。

　　大化縣

　　庫區(qū)資金外借近2000萬元

　　巖灘水電站位於廣西壯族自治區(qū)河池市大化縣境內，至今已投産發(fā)電24年，是華南和廣西電力系統(tǒng)中容量最大的調峰調頻主力電站。河池市有大化縣、東蘭縣、巴馬縣、天峨縣、南丹縣的22個鄉(xiāng)鎮(zhèn)的907個村民小組被巖灘庫區(qū)淹沒。

　　當?shù)匾泼裣蛴浾咛峁┝舜蠡h《借用巖灘庫區(qū)資金情況》表格，其中有17名借款人，借出金額共計2023.2萬元，還款50萬元。

　　移民舉報的內容顯示，大化縣原移民局局長藍標球從庫區(qū)資金中借了780萬元，用於“北海市房地産開發(fā)”。

　　記者聯(lián)繫上大化縣移民局原局長藍標球，他稱，借款780萬元一事發(fā)生在1997年前後，借錢並非用於他個人的事，當時他是大化縣移民局局長，大化縣巖灘庫區(qū)有269戶、1428名移民搬遷到北海市的金星農場(音)生活，“是國家組織搬遷的，當時金星農場辦一個房産項目，資金不夠，因為他們答應幫助我們安置移民，我們就借給他們了”。“好像沒有收回來，至少我2002年退休之前是沒收回來”。

　　他同時稱，移民局當時確實往外借了很多資金，讓其他人辦廠，“當時的項目很多，有的辦企業(yè)，有的用於移民安置，各種各樣”。

　　曾任大化縣乙圩鄉(xiāng)武裝部部長的巫善英稱，當時自治區(qū)、河池市的相關政策允許他們借用巖灘庫區(qū)資金髮展當?shù)亟?jīng)濟，他在1996年時曾從移民局巖灘庫區(qū)資金借出5.8萬元，用於武裝部的以勞養(yǎng)武林場投資，但因市場行情不好，效益不佳。

　　巫善英稱，當時他們也是為了發(fā)展經(jīng)濟，“沒人帶動就沒人做事，我們就是領頭抓生産。林場現(xiàn)在效益也還算可以，如果資金管理部門追款，還是能還得起的”。

　　此外，舉報材料顯示，原大化縣乙圩鄉(xiāng)黨委書記韋盛平借款62萬元，用於個體林場，至今未還款。5月7日，記者在大化縣紅河路朝陽巷找到了韋盛平的兒子，他稱父親已去世多年，他對此事不知情。材料顯示，原乙圩鄉(xiāng)鄉(xiāng)長覃金章也借款80萬元，用於乙圩鄉(xiāng)紅都石材廠。5月7日，找到覃金章在大化縣紅河路朝陽巷的一處旅館，旅館老闆稱，她從覃金章處承包該旅館，覃金章患有腦梗、半身不遂，説話也説不好，其家人謝絕訪客。

　　大化縣移民局一名工作人員證實了上述材料內容。

　　記者還根據(jù)舉報人提供的線索找到了大化縣乙圩鄉(xiāng)果好村村民覃飛康，相關文件顯示其從巖灘庫區(qū)資金借支40萬元，用於投資個體林場。但覃飛康稱，他當年雖然從村裏租來一塊山林地的20年使用權，種植杉樹，但他並未拿到這40萬元，“1994年開始，租了20年，本來可以借到這筆錢，但1995年的時候縣政法委找到了我，説有人反映我借這錢屬於違規(guī)，找我了解情況，後來這筆錢也就沒到我這裡”。他稱，林場啟動資金有20多萬元，由他和他的幾個兄弟聯(lián)合出資。而大化縣移民局內部人士證實，確有覃飛康借款40萬的相關手續(xù)。

　　工作人員稱借款有政策支援

　　記者找到大化縣移民局一位參與過借款處理工作的工作人員。他表示，當時借錢的有企業(yè)，也有部分移民，“借去種樹、養(yǎng)魚的都有，目前移民借的基本上沒怎麼還”。

　　該工作人員説，對於當時外借及回收資金的具體數(shù)額，需查詢移民局的財務報表，“有的收回來了，但不多”。

　　“有好多企業(yè)也不怎麼景氣，比如原來的縣水泥廠，我們借給他們200萬元，水泥廠倒閉了，資不抵債”。他稱，縣鋁材廠破産後，也未能歸還借的移民局的800萬元。記者調查了解到，當時的借款人叫黃學超，時任大化縣鋁材廠經(jīng)理、黨支書，後任大化縣副縣長，現(xiàn)已不在大化縣任職。

　　據(jù)知情人介紹，鋁材廠還向除移民局之外的銀行等其他單位借過款，該廠破産後，地皮、機械等“賣了419萬多元”，安置完企業(yè)員工後賠給銀行一部分欠款，再無力償還從移民局等部門借的錢。

　　根據(jù)前述內容，大化縣移民局至少外借1967.8萬元至今未收回。

　　該工作人員稱，據(jù)他了解，當時借款給這些單位是有政策支援的，“我們想解決移民就業(yè)的問題，就要辦廠，就要借錢。錢不是被自己挪用，而是為了解決庫區(qū)移民的就業(yè)問題，資金都會有使用計劃。”

　　他引述的是國務院1991年1月25日頒布的《大中型水利水電工程建設徵地補償安置條例》(國務院74號令)第9條規(guī)定，“土地補償費和安置補助費，由被徵地單位用於恢復和發(fā)展生産、安排因土地被徵用而造成的多餘勞動力的就業(yè)和不能就業(yè)人員的生活補助，也可以包乾到縣(市)，由縣(市)統(tǒng)一安排，用於土地開發(fā)和移民的生産、生活安置，但必須專款專用，不得私分，不得挪作他用。”

　　該工作人員回憶，當時的情況就是包乾到縣，由縣統(tǒng)一安排，“意思是不能把這個錢分到農民手上，‘專款專用’就是錢要用在土地開發(fā)和移民的生産、生活安置上”。

　　他表示，借錢的項目或多或少都會與移民安置沾邊，“有的會牽強一些，有的普通移民想借錢，不知道怎麼借，錢卻借給了一些政府幹部”。

　　巴馬縣

　　借款未達到安置移民目的

　　記者掌握的15份巴馬縣借款合同顯示，僅在1991年到1996年間，巴馬縣的外借資金就至少達454萬元。

　　以巴馬縣移民局與借款方巴馬鎮(zhèn)政府簽訂的《庫區(qū)資金借款合同》為例，借款種類為生産發(fā)展週轉金，借款金額為60萬元整，用於開採和加工輝綠巖，巴馬縣移民局收取標準為月3‰的資金佔用費，每年結算一次，資金佔用費隨本金清還。借款時間為1992年8月28日至1997年8月30日，還款資金來源為開採、加工石材銷售收入。同時，合同約定借款方同意長久安置巴馬庫區(qū)移民60人。

　　合同還約定了違約責任：借款方如不按合同規(guī)定的用途使用借款，甲方有權收回部分或全部借款，對違約使用部分，按月罰5%的違約金；借款方如不能按期還款，甲方有許可權期追回借款，並以逾期款額收取5%的違約金；如借款方經(jīng)營不善發(fā)生虧損或虛盈實虧，危及借款安全時，甲方有權提前收回借款。

　　其餘13份合同中也均有3‰、3.1‰、5.1‰不等的資金佔用費，與巴馬縣所略水電站簽訂的50萬元借款合同的資金佔用費一欄劃了橫線。借款時間從1個月到5年不等。

　　據(jù)2008年前後曾受巴馬縣移民局委託為該局討債的律師黃大學介紹，移民局讓他找10多家借款單位催款，並提供了這些單位的借款合同等材料，因這些單位都在縣城，他在一週內催了一遍，但一分錢都沒收回來，“他們都説當時辦的項目效益不好，成本都收不回來，讓我們想起訴就起訴吧”。

　　黃大學稱，這些借款大多發(fā)生在上世紀90年代，到2008年他催款時，全部已過了兩年的訴訟時效，因借款單位均簽收了催款通知，訴訟時效得以重新計算，他建議移民局立即對相關單位提起訴訟，追回借出的庫區(qū)移民資金。

　　巴馬縣移民局在2011年12月14日給移民的回復中稱，巖灘水電站蓄水發(fā)電以後，根據(jù)國務院第74號令，為發(fā)展庫區(qū)生産、多渠道安置移民就業(yè)，各地政府都從土地補償費和安置補助費中安排投資給一些廠、場、個人興辦項目安置移民就業(yè)和扶持庫區(qū)部分移民搞種植業(yè)、工副業(yè)。

　　該回復稱，當時一些移民也曾得到安置，但因市場行情變化等因素影響，外借資金大多未産生應有的經(jīng)濟效益和達到安置移民的目的，故出現(xiàn)移民資金的外借掛賬，“單位和個人的借款合同等相關資料我局已經(jīng)提交給紀檢監(jiān)察部門和法院，委託法院依法追收，但是由於各種原因，追收效果很不理想”。

　　至今，巖灘水電站已投入蓄水發(fā)電24年。

　　縣紀委報黨委後沒下文

　　巴馬縣紀委文件顯示，早在2011年9月26日，黃勇等巴馬縣180多名巖灘庫區(qū)群眾就聯(lián)名向巴馬縣紀委反映巴馬縣移民局將庫區(qū)移民專項發(fā)展資金外借給非庫區(qū)企業(yè)單位和個人的問題。巴馬縣紀委隨後介入調查，並核實到巴馬縣移民局的移民資金外借給非庫區(qū)企業(yè)單位和個人共計832.4526萬元。

　　2011年12月20日，經(jīng)巴馬縣紀委常委會討論，認為縣移民局外借移民資金數(shù)額較大、人員眾多、情況複雜，特向巴馬縣黨委報告，請縣黨委研究處理，並列明所略電站借款184萬元、巴馬縣民族醫(yī)院韋桂蘭(時任法人代表)借款45萬元、巴馬縣農業(yè)局黃照月借款32萬元、巴馬縣檢察院原檢察長劉義庭借款10萬元等事實。

　　此外，記者還調查了解到，巴馬縣政府辦公室原負責人陳守宣曾借支10萬元移民資金用於辦南寧金馬酒樓，“原安排部分庫區(qū)移民就業(yè)，已倒閉，政府行為”；巴馬縣糖辦原負責人陳瑾曾借支80萬元購蔗種種植；巴馬縣蔗糖總公司原負責人覃兆昌借支100萬元種甘蔗建糖廠；巴馬縣保健茶廠原負責人肖德祥借支26萬元辦膠股藍茶廠(已倒閉)，巴馬縣團委原負責人羅光勤借支4.5萬辦繡花廠(已倒閉)，賜福礦泉水廠借支191.9萬元……這些借款數(shù)額總計800多萬元。

　　當年縣黨委是如何做的決定？至今已近5年過去了，這些借款目前還剩多少未追回？帶著這些問題，記者5月10日來到巴馬縣黨委宣傳部，工作人員稱不掌握該情況，讓記者直接採訪縣紀委，但縣紀委辦公室工作人員在請示領導後回復記者稱，當年已將該情況上報，“但當時經(jīng)過黨委研究，沒有讓繼續(xù)查，也就沒有往下查”。

　　記者當天來到該縣移民局辦公室，工作人員稱局領導不在，記者隨後留下採訪函，希望採訪巴馬縣巖灘庫區(qū)資金，具體在什麼時間借給了哪些單位和個人，外借資金數(shù)額、收回資金數(shù)額，當年外借的資金屬於什麼性質的資金、當年將資金外借的政策依據(jù)、外借目的，以及為何至今未能將借款全部收回、有沒有走司法途徑按照借款方違約處理等問題，但至發(fā)稿時未獲回復。

　　東蘭縣

　　千萬外借資金被指未收回

　　東蘭縣多位庫區(qū)移民稱，他們從當?shù)匾泼窬肢@取的資訊顯示，東蘭縣也存在將巖灘庫區(qū)發(fā)展資金外借的情況，借款企業(yè)性質多為國營、集體，也有部分借給私人，總計也在千萬元左右。但因大部分企業(yè)已倒閉，記者未能完全核實。

　　記者在5月10日來到東蘭縣移民局想要採訪借款、還款數(shù)額等相關問題，辦公室工作人員同樣表示局領導不在，讓記者找東蘭縣委宣傳部。宣傳部工作人員在收下記者的採訪函後向領導請示，並讓記者等消息，“這事情比較敏感，需要縣分管領導批示同意後才能採訪”。但至發(fā)稿時，記者仍未獲回復。

　　東蘭縣水庫移民工作管理局在2014年9月16日給移民的回復文件中稱，1992年初，巖灘水電站蓄水發(fā)電以後，根據(jù)國務院74號令，為了發(fā)展庫區(qū)生産，多渠道安置移民就業(yè)，探索移民安置的路子，政府從土地補償費和安置補助費中外借部分資金給廠礦企業(yè)興辦項目安置移民就業(yè)，扶持庫區(qū)部分移民發(fā)展種植業(yè)，部分庫區(qū)移民曾得到安置。

　　回復同時稱，受市場情況變化、經(jīng)營管理不善等各種因素的影響，借款行為無法産生應有的經(jīng)濟效益和社會效益，沒能達到最終安置移民的目的，出現(xiàn)了移民資金的借出掛賬，“目前，巖灘水電站水庫移民遺留問題處理規(guī)劃實施工作正有序開展，該縣移民資金全部採取財政封閉運作管理模式，確保了移民資金的安全運作”。

　　河池市

　　市移民局再次展開核查

　　在廣西壯族自治區(qū)辦公廳1999年11月26日印發(fā)的關於巖灘水電站庫區(qū)移民工作會議紀要中，第七條稱，“為集中資金解決移民問題，各級移民部門要有計劃、有組織地回收非移民安置項目的資金，堅決砍掉寄生在移民經(jīng)費上的公司實體。對無法收回的移民資金，按照‘誰借款誰回收，誰批準誰負責，誰擔保誰承擔連帶責任’的原則辦理”。

　　2012年12月7日，河池市移民局在給移民的回復中稱，巖灘庫區(qū)移民安置之初外借的部分資金尚未收回，巴馬、東蘭、大化等縣對此曾組織公、檢、法等部門追收，但效果並不理想，“下一步我們將繼續(xù)通過紀檢、司法等渠道努力做好外借資金的追收工作”。

　　該回復同時稱，時任河池市水庫移民工作管理局局長羅光勤在上世紀90年代初曾擔任共青團巴馬縣委書記，其間，團委興辦萬隆刺繡廠，借用移民資金4.5萬元，當時安排了200多名庫區(qū)移民青年就業(yè)，在當時對庫區(qū)移民就業(yè)安置工作起了積極促進作用，但由於受到市場大環(huán)境因素的影響，工廠被迫停産關閉，不存在羅光勤同志個人挪用移民資金的問題。

　　大化縣移民局分管移民工作的班姓副局長接受記者採訪時稱，他剛到任沒多久，具體情況他不了解。他同時稱，河池市移民局已于約兩周前統(tǒng)一安排部署核查借款情況，“不僅是我們，包括東蘭、巴馬也都開始了”。他稱，“我目前還不知道到底借給誰多少，市局已經(jīng)專門派人來過問這件事”。

　　對於記者提出的當時外借資金來源、外借政策依據(jù)，以及外借資金數(shù)額、還有多少未收回等問題，班姓局長稱，針對這些問題，河池市移民局的紀檢組都在調查，等結果出來後方能回答，“庫區(qū)移民資金的使用是有非常嚴格的規(guī)定，核實清楚之後，還存在欠款的企業(yè)，官方會通過正常的程式去追款。如果欠款的企業(yè)不存在，該怎麼處理，我們現(xiàn)在也無法説，到時候按照合同按照法律來辦”。

　　“他們都查了好幾次了，就是追不回錢”，大化縣乙圩鄉(xiāng)巴巖村一名韋姓移民表示。

　　而此前接受記者採訪的大化縣移民局一名工作人員也稱，他們也希望上級部門能真正重視此事，“如果自治區(qū)或市裏下個通知，要求借款單位還款，還是能拿回來一部分的，並不是都倒閉了。能收回來的儘量收，收回來後再用在庫區(qū)移民身上，把庫區(qū)打造得更好一些”。

　　■專家觀點

　　安置移民直接撥款即可

　　中國政法大學刑訴法教授洪道德稱，如果這些錢的使用方向是土地開發(fā)和移民的生産、生活安置，按照當?shù)卣玫膰鴦赵?4號令，資金管理部門本可以按照規(guī)定直接將資金撥付給有關單位使用，並不需要這些單位去借錢，不應存在借貸關係。

　　他認為，當?shù)卣块T把國務院74號當作外借庫區(qū)移民資金的理由不成立，只是當?shù)卣o這些資金不正常流動找的藉口、幌子。

　　他表示，巴馬縣紀委、移民局將情況報請縣委研究做出決定，但縣委沒有及時作出指示，縣委就有失職之處，“需要由上一級的紀委，去調查當時的縣委主要領導是怎麼考慮的，有沒有違法違紀的情形”。

　　他稱，這種借款原則上不屬於仲裁範圍，只能通過由相關單位繼續(xù)追款，或通過法律訴訟的方式解決。

　　■律師説法

　　相關政府人員涉嫌犯罪

　　北京才良律師事務所律師朱孝頂認為，此事中的相關政府人員已經(jīng)涉嫌犯罪，呼籲檢察院介入調查。

　　他稱，庫區(qū)移民資金應以政府的名義直接使用，比如由政府出面投資建設保障性住房安置移民、開墾荒地恢復生産等，而非把錢借給政府部門負責人、企業(yè)負責人使用，“把錢這樣借出去，相關人員涉嫌挪用特定款物罪”。

　　朱孝頂同時表示，如果資金主管部門不去追回欠款，也是涉嫌犯罪，借出去的錢收不回來，在挪用特定款物罪中屬於加重處罰的情形，“移民局作為政府部門，本身有權起訴欠款單位和個人，否則過了訴訟時效打不贏官司，錢就沒了，需要承擔刑事責任”。

　　他認為，縣委的指示只是內部的文件，不能以此為由去不去追款，“即使説借錢被騙了，也有國家機關工作人員簽訂、履行合同失職被騙罪，借款追不回，單位法人也要承擔責任”。

　　京華時報記者懷若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