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鬼子的大炮,轟毀了我們的家;槍殺了爸爸,又拉走我親愛的媽媽;叫爸爸也不答,叫媽媽也不應(yīng),單單地留下了我們一群可憐的孤兒……”80歲的臺灣老人高雙印唱起抗戰(zhàn)歌曲《孤兒歌》,一度哽咽。場面令人動容。
為紀念抗戰(zhàn)勝利70週年,一場名為“回首抗戰(zhàn)憶當年”的沙龍14日在臺北舉辦,邀請五位經(jīng)歷過抗戰(zhàn)的老人述説那段難以抹滅的血淚記憶。他們來自浙江、山東、湖北等地,現(xiàn)分居臺灣各地,最年長的已經(jīng)93歲。在環(huán)境雅致的臺北齊東詩舍裏,他們操著不同口音,通過一些老照片、老物件,與幾十位參加沙龍的民眾分享自己顛沛流離的人生經(jīng)歷。
生於1935年、祖籍河南的高雙印是其中最年輕的一位。“對抗戰(zhàn)印象最深的就是躲避日軍轟炸的防空洞,裏面什麼氣味都有,一顆炸彈炸響,就有一堆土隨之落下,媽媽會拍拍懷中只有四五歲的我説‘乖兒別哭’”,高雙印在逃難過程中曾與家人離散,八歲時加入父親高俠軒麾下的遊擊隊,成為一名少年兵。
放哨是他的主要任務(wù),高雙印也曾跟隨遊擊隊,夜襲日軍,救出一名被俘的美國飛行員。“那位金髮碧眼的飛行員被護送到遊擊隊根據(jù)地時,用生硬的中文高喊‘頂好’,過去這麼多年,我還記得那個場景。”
91歲高齡的陳孝祿祖籍山東,他的父親陳幹是國民黨知名將領(lǐng),在他3歲時去世。1937年抗日戰(zhàn)爭爆發(fā)時,他隨母親離開山東到安徽外婆家避難,後因戰(zhàn)事吃緊母子分離。過著流亡生活的陳孝祿曾當過救護兵。他不諱言,為了在艱難時期活下去,常常去拔死去的日本兵口中的金牙,“一顆金牙能換一兩個月的生活費”。
沙龍現(xiàn)場,陳孝祿用在戰(zhàn)場上撿到的失事美軍飛機機組人員使用的鋼手鋸演奏了一曲《月亮代表我的心》,贏得熱烈掌聲。這把特殊的“鋸琴”,跟隨了他七十多年,陪他度過抗戰(zhàn)流亡、紮根臺灣的漫長歲月。
現(xiàn)居高雄左營、祖籍浙江金華的曹正綱將軍已經(jīng)93歲高齡。他畢業(yè)于黃埔學(xué)校,曾加入遠征軍。曹正綱回憶,家鄉(xiāng)曾遭佔據(jù),日軍所到之處燒殺擄掠,手段極其殘忍。
“日本人殺了那麼多中國人,到目前為止,講過一句道歉的話嗎?”曹正綱提醒,“財狼現(xiàn)在還在我們身邊,居安不能忘了思危,唯有如此,我們的子子孫孫才能平安。”
曹正綱的外孫李彥廷也來到沙龍現(xiàn)場。他説,聽到了很多教科書上不會寫的故事,裏面有很多細節(jié),雖然不可能做到感同身受,但通過了解外公那一輩的經(jīng)歷,也更加了解那段抗戰(zhàn)歷史。
曹正綱將在端午節(jié)前夕帶著多位家人前往浙江金華,與那裏的親人團聚。自1987年臺灣開放大陸老兵回鄉(xiāng)探親後,曹正綱幾乎每年都要回家鄉(xiāng),他説,“小時候村子裏的那棵大榕樹還在,趁還走得動,就再去看看”。(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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