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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津冀一體化加速 外遷企業(yè)職工踏上“雙城”上班路

      2016年02月14日 13:18:00  來源:工人日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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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當韓曉把妻子送上寫有“京唐鋼島上”字樣,開往河北曹妃甸的大巴時,都會不由自主地想起自己當年面臨抉擇的情形。“企業(yè)外遷,對於每一個職工而言,走和留,都是足以改變?nèi)松倪x擇。”

        事實上,和韓曉妻子一樣的北京籍“候鳥”職工,在首鋼京唐公司上班的有4000多人。每一個職工,每一個家庭,都曾面臨抉擇。

        面對外遷:走或留都是一種選擇

        “看看現(xiàn)在,再想想那段抉擇的日子,覺得當時的想法還是沒有跟上潮流。”在北京市石景山區(qū)八角北裏一處住宅樓裏,韓曉一邊給孩子熱奶,一邊對記者説。

        韓曉2007年大學畢業(yè)後成為首鋼的一名正式職工,就在宿舍和廠區(qū)之間週旋著。他原本想著自己在北京會一直過著這樣偏安一隅的生活,但是沒想到的是,首鋼很快宣佈要遷往曹妃甸,並且最終要全部搬走。事實上,從2006年起,首鋼就逐步啟動了外遷戰(zhàn)略。

        當時還沒有對象的韓曉,覺得自己無論如何都不能去那座小島的,“當時的想法是,只要搬走,我就得辭職。”韓曉説,那麼遠的地方,去了不行怎麼辦?就這樣,在首鋼正式搬走前的一個月,韓曉遞交了辭職報告。

        “他辭職也沒有斬斷和首鋼的聯(lián)繫。”在一旁照顧孩子的韓曉妻子夢丹笑著對記者説。原來,辭職之後不久,韓曉就遇到了夢丹,她也是首鋼的正式職工。和韓曉不同的是,夢丹畢業(yè)之後就一直在首鋼工作,後來又隨首鋼去了曹妃甸。

        “我喜歡單位的氛圍,也是對口專業(yè),所以覺得去挺好的。去和不去都是一種選擇。”夢丹告訴記者,回到北京也是最近兩年的事情,因為她懷孕了,單位就讓她在北京工作了。“現(xiàn)在看來,她是對的。”韓曉説。

        有時候夫妻倆會和老同事一起感慨,“如果早點搬出北京,現(xiàn)在的首鋼會是什麼樣?”從距離天安門廣場僅18公里的地方,搬到220公里之外的曹妃甸,首鋼搬遷使得那座叫曹妃甸的小島變得炙手可熱。每個週末,都有標著“京唐鋼島上”的大巴往來于首鋼北京居住區(qū)和曹妃甸的“島上”。

        首鋼搬遷到曹妃甸後,與唐山鋼鐵集團聯(lián)合,整合河北的鋼鐵企業(yè),淘汰落後産能,依靠當?shù)氐呢S富資源和渤海灣這個唯一25萬噸級大港直進直出的優(yōu)勢,打造國際先進的鋼鐵聯(lián)合企業(yè)。

        面對家庭:説服家人比説服自己更難

        事實上,對京津冀一體化發(fā)展,大家一直都不陌生。早在1982年,就有了“環(huán)首都經(jīng)濟圈”的説法,隨後又歷經(jīng)“環(huán)渤海經(jīng)濟區(qū)”、“環(huán)京津都市圈”等,最後成為現(xiàn)在的“京津冀一體化”。然而,過去30多年,京津冀三地發(fā)展仍不均衡,導致不少天津人和河北人都想擠進北京。

        首鋼石景山廠區(qū)停産後,很多職工被安排到曹妃甸和遷安的新公司工作。對於數(shù)萬名職工而言,這意味著家和廠的距離拉長了,只能定期坐班車往返于京冀兩地。

        為了方便職工,首鋼集團開通了北京至遷安、北京至曹妃甸的班車,遷鋼職工每兩周可回北京休假四天,而在曹妃甸工作的職工則可每週坐班車回京。

        在北京科技大學讀完研究生的王宸是唐山人,畢業(yè)之後應聘到首鋼公司。“剛聽説我要到首鋼上班時,我媽特別高興。進了北京的大公司,在家鄉(xiāng)是一種榮耀。”但是不久後,王宸媽媽就對兒子有些失望。原來,王宸要到首鋼的遷鋼公司去上班。“已經(jīng)都跟親戚朋友説, 我兒子留京了,簽了大公司。”王宸媽媽説,“哪想到他又回到了唐山,還是在遷安。”

        説起當時反對王宸去遷安的理由,王宸媽媽現(xiàn)在還能想起來一堆,“自己怎麼就邁不過去那個坎兒,但是孩兒大了不由娘,最後拗不過他,還是由他去了。”

        “現(xiàn)在我媽覺得我來這邊來對了,單位還是那個單位,又離她很近,她現(xiàn)在挺滿意。”王宸説。“嗨,還不是因為年紀大了。”看兒子跟外人説起自己當初的阻撓,王宸媽媽有點不好意思。

        事實上,在其他北京外遷企業(yè),情況與王宸類似的職工並不少,很多人都和王媽媽一樣想不通:“好不容易進了北京,怎麼又要回來?” 想要説服家人,有時比説服自己更難。

        在東北大學學汽車工業(yè)設計的陳佳宇就遇到類似的情況。當初看重北汽集團的名頭,但沒過多久,北汽的一部分就搬到了河北黃驊。“當時非常糾結,已經(jīng)在北京安了家,家人的反對意見更多。”

        陳佳宇説,妻子當時執(zhí)意要他辭職,最嚴重時曾以離婚相威脅。“她覺得我即便辭職,在北京也能找到工作,為什麼偏要在這個單位待著。但是我在這裡工作很多年了,我愛這個公司,也愛這份事業(yè),我捨不得走。”

        陳佳宇最後求岳父岳母出馬,做通了妻子的工作,現(xiàn)在他只要有機會,就開車往返北京和黃驊,儘量讓企業(yè)搬遷對家庭的影響降低到最少。

        面對未來:“北漂”選擇返鄉(xiāng)就業(yè)

        今年45歲的楊虹在首鋼公司從事研究工作,她和父母、孩子生活在北京二環(huán)內(nèi)一處30多平方米的房子裏。記者從大門走過去,看到的就是一處用布簾遮擋的上下鋪,老人睡在下面,屋子裏面瀰漫著中藥味。

        “回來就是這個小屋子,在那邊,房子還能大一點。”楊虹告訴記者,父母年紀大了,這邊房子小,當時因為自己要去曹妃甸,就想著能照顧他們,就在那邊買了個房子。就這樣,楊虹的丈夫帶著孩子在北京上學,父母跟著她在曹妃甸那邊。春節(jié)期間,老人臨時來到北京。

        楊虹説,比起北京,曹妃甸更像一個家,曹妃甸的房子更大,而北京的房子又小又舊。

        “孩子現(xiàn)在放假也很想去那邊,能看海。剛搬家時,我的同事也有不願意去的,但我覺得只要有家人在,哪都是家。”

        隨著京津冀一體化進程加速,越來越多的北京企業(yè)願意搬遷到天津河北,一小時交通圈的構建也讓“雙城”職工有了更多生活方式的選擇。與此同時,企業(yè)外遷為“環(huán)北京”城市增加了更多合適的工作崗位,使得不少河北籍“北漂”選擇返鄉(xiāng)就業(yè)。

        2003年來北京上大學的程錦,正在老家河北涿鹿尋找新的工作,因為老家工業(yè)園區(qū)裏有了不少搬遷來的央企。他沒有北京戶口,漂了10多年沒有回家。

        “回家,分分鐘就能回去,但回去了我能幹啥?”但如今,老家已經(jīng)有了和他學歷專業(yè)對口的崗位,程錦打算在涿鹿開始自己新的職業(yè)生涯。(記者 趙劍影)

        (應被採訪對象要求,被採訪者為化名)

      [責任編輯:袁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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