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漸起,北京後海銀錠橋附近一條衚同轉角處,一間名為“沙發(fā)”的咖啡館以其原木格調(diào)而引人注目。
咖啡館的主人董孟浩來自臺灣,網(wǎng)名“蛋蛋”;迎賓員則是一條皮毛黑白相間的小狗,大名“蛋珠”;咖啡和松餅的焦香味在店內(nèi)飄溢……一切的一切,都透著輕鬆和慵懶,讓來客體會到“小確幸”(臺灣流行語,意為“微小而確實的幸福”)。
“我趕上了小清新的年代。”回顧自己5年來的創(chuàng)業(yè)經(jīng)歷,董孟浩如是説。
2000年,董孟浩還是眾多在大陸打拼的“臺幹”(臺資企業(yè)幹部)中的一員,輾轉上海、重慶、成都、西安、武漢、福州、北京各個城市工作。與別的臺幹不同,他不僅是一名“吃貨”,而且還以“蛋蛋”的網(wǎng)名寫下諸多美食部落格,部落格訪問量逾百萬人次。
雖然吃遍山珍海味,但最讓“蛋蛋”魂牽夢縈的食物,卻是一碗北京炸醬面。這“老北京”喜好的家常吃食,由1949年去臺的爺爺帶到臺灣,且常常為孫輩親手製作,為的就是讓他們記住“舌尖上的故鄉(xiāng)”。
“人生就是尋找自己和認識自己的過程。”2007年,董孟浩供職的臺企決定結束在大陸的投資業(yè)務。34歲的董孟浩面臨兩個選擇:回臺灣母公司或是領一筆“遣散費”再就業(yè)。他選擇了後者,並打算留在大陸創(chuàng)業(yè),因為“害怕到40歲還要過領薪水、朝九晚五的生活”。
當他回家告訴父親自己的決定時,父親邊澆花邊説:“爺爺當年辛辛苦苦地把大家都帶到了臺灣,隔了一代,孫子現(xiàn)在反倒是要在北京生活定居。”頓了一下,父親又自言自語地説:“這也許就是所謂的‘龍的傳人’吧!”
遵照父親的指導,董孟浩聯(lián)繫在北京的表姑奶奶,前往探尋董家老宅。當邁進南鑼鼓巷菊兒衚同的這座四合院時,爺爺曾經(jīng)無數(shù)次描述的放風箏、樹下納涼等情景頓時“原音重現(xiàn)”,董孟浩彷彿聽到內(nèi)心的召喚,當即決定在老宅附近開一家小眾咖啡館。
臺灣美食作家韓良露曾説過,開獨立咖啡館或許賺不了大錢,然而為什麼全世界仍有不少人夢想要開個小咖啡館呢?因為,人們想的不只是賺錢,而是賺到一種生活。
正是抱著“賺到生活”的想法,董孟浩為咖啡館取名“沙發(fā)”,希望把“咖啡之城”臺北的咖啡香和慢節(jié)奏帶到古都北京。2009年,小清新開始在京城風行,“小隱隱于衚同”的“沙發(fā)”應運而生,很快通過口耳相傳“火”了起來。
“開咖啡館是賺不到大錢的,賺的只是生活方式。”每當有年輕人在“沙發(fā)”越坐越心動,也想開一家咖啡館時,董孟浩就會提醒他們要想清楚。指著咖啡館琳瑯滿目的功能表,他有些無奈地説:“只有六分之一的面積留給咖啡,其他都是飲料、小吃,光靠咖啡是沒辦法支撐的。”
話雖如此,但第二家“沙發(fā)”咖啡館今年又在北京世界城開張,位於繁華的商業(yè)區(qū)、100平方米,房租每天每平米15元,成本壓力很大。但新店墻上的浮雕字“簡單、像家一樣、品味溫暖、隨意”,透露出董孟浩面對壓力的態(tài)度。
新店曾舉辦過幾次有關臺灣旅行的沙龍,董孟浩希望將這裡打造成一個“臺味沙龍”,對臺灣感興趣的人們可以聚集於此,聊聊兩岸的文化、藝術與旅行。他的兩本新書《拾味臺北:真滋味》《食味臺北:心旅行》也在今年出版,介紹臺北的好味道、好風景。
不遠的將來,董孟浩還打算再出兩本有關北京的書,主題同樣是“拾味”和“食味”,還有就是再開一家手衝咖啡館,客人自己烘焙、研磨咖啡豆,以滿足對咖啡有更高品質(zhì)追求的人群。
“北京的咖啡館遠遠沒有飽和,我不害怕反而歡迎更多的星巴克、85度C這種連鎖咖啡館開起來,為有格調(diào)、有態(tài)度的小眾咖啡館培養(yǎng)氛圍。”他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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