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送藥的“上海政協(xié)委員騎手”依然在路上,送藥包卻一直在變……
作者:新華每日電訊記者黃安琪
“藥品以小包裝為主,同封控初期一致。酒精消毒液偶有訂單,數(shù)量不大,可能社區(qū)居民室內消殺物資已經(jīng)補齊。”4月24日晚上9點多,記者撥通邵楠電話,他剛結束當天的送藥工作。
50歲的邵楠是上海市政協(xié)委員,在一家投資公司工作。上海本輪疫情發(fā)生以來,他白天忙著協(xié)助社區(qū)防疫工作。3月31日他註冊成為某平臺的眾包騎手,只接藥品單,他説“因為很多藥品是急用,而藥品訂單運費加價低,接單的騎手不夠”。
3月31日當天,吃過晚飯,邵楠戴上平日騎自行車用的頭盔、推著剛買一個多月的電動車,出門送第一單。
“我記得是一個很偏僻的小區(qū),到小區(qū)門口後拐了好幾道彎也找不到地址上的門牌號,費了好大週折。”邵楠説,他取藥時就有些手忙腳亂,顧客電話催促“麻煩你快點,我家裏人等著吃這個藥”。
顧客出不了家門,邵楠把藥放在了小區(qū)門口。對方拿到藥後打電話向邵楠道謝,還打賞了6.6元。
“那天晚上特別冷,風又大,送完那單,想到等藥人的焦灼、騎手的艱辛,眼淚一直在眼眶裏打轉。”邵楠説。
如今,這位“專門送藥”的上海市政協(xié)委員依然在路上。像初次送藥那樣冷的天氣,他又趕上過幾次,但也沒攔住他的腳步。“太冷了,我的電動車沒有擋風裝置,想要儘快送達就只能全速開,風鑽到骨子裏了。” 4月16日晚上近9點,記者也曾聯(lián)繫過邵楠,聽到電話那頭的他喘著粗氣,他剛送完當天第八單藥品。
“騎手配送很艱辛,有時找不到路,有時晚了會被顧客批評,他們有委屈,我自己也遇到過類似的情況。”在藥店門口等藥時,邵楠會和其他騎手聊聊天。
疫情期間,上海不少路被封了,很多小區(qū)只保留一個門,騎手常常要“兜圈”。有一次,邵楠按照導航走,連續(xù)兩個路口都被封了,他又多兜了3公里才得以出去,“如果能上線一個及時更新的疫情地圖給這些騎手會好很多”。
一天早上九點,邵楠瞄了一眼他所在快遞平臺上的榜單,排第一的快遞小哥已送了42單,亞軍39單,季軍38單。“這一晚上他們肯定沒睡。他們普遍睡不夠,而且很多人每天只吃一頓飯。”邵楠説。
相比從早忙到晚的專職快遞,邵楠坦言自己沒那麼累。“我最忙的一天也就送了13單,淩晨12點結束了。”
當“送藥小哥”20多天以來,邵楠的送藥包一直在變。一開始,他的小車一次能裝五六單,以小包裝常用藥為主;之後,人們開始以周為單位儲備基礎性疾病用藥。後來,消毒藥水、酒精等防疫物資的需求量開始變大,他的小車常常只能裝下一單。邵楠因此背了個雙肩包,裏面有兩個袋子,以增加容量。而最近,藥品又以小包裝為主,同封城初期一致。
最近幾天,邵楠發(fā)現(xiàn)上海藥店也有了變化。
“一是藥店越開越多,二是藥店人手增加了。”他説,“我在路上有時搶了四五單,等到藥店的時候,其中的兩三單已經(jīng)打包好放在地上,這是以前沒有過的。”
他還發(fā)現(xiàn),前段時間人們只能線上下單買藥,現(xiàn)在部分藥店開了零售窗口,一些防範區(qū)的居民可以自己到藥店購買藥品了。
“平臺推送的藥店距離越來越遠,除了單量減少,還有外賣騎手迅速增加。”邵楠説,快遞小哥生活居住條件逐步改善,部分街鎮(zhèn)開始提供快捷酒店供快遞小哥選擇入住,快遞小哥們表示很滿意。
送藥的路上,邵楠還經(jīng)過了多家銀行營業(yè)點,燈火通明,“商業(yè)銀行先行復工得到落實,對公業(yè)務正在恢復。”邵楠表示,“距離我這個‘假冒偽劣’小哥下崗的日子不遠了,快好了!”
作為上海市政協(xié)委員,邵楠説,這些天兼職快遞送藥,也是一段難得的調研經(jīng)歷。
“我學會從政協(xié)委員和快遞小哥兩個角度來觀察疫情下的上海,怎麼能做得更好。”邵楠説,他打算把自己這些天的所思所想形成社情民意,建言獻策,希望繼續(xù)打通送藥堵點,讓更多的人及時收到藥品。
盡責的委員
溫暖的人
監(jiān)製:盧剛 | 責編:雷琨 | 校對:張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