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峽之聲網(wǎng)記者對大連臺商吳誠及其太太林紅潔進行了專訪,並撰寫了《愛之輕重在己心間》一文,以下是該文的內(nèi)容:
林紅潔和她的先生吳誠是大連明門商貿(mào)有限公司的負責人,兩個人共同經(jīng)營著健身器材的批發(fā)與零售。
採訪林紅潔是在2013年年底,那天的大連天上飄著小小的雪花,挺冷。但讓人印象最深刻的是風,刮得大而急,凜冽得象冰刀一樣,讓人恨不得要把頭都藏到衣服裏。去林紅潔家需要經(jīng)過一個大風口,迎面而來的風似乎會順勢把人卷走,以致于我不得不倒著走,一步一步挪到她的家。但是,一進紅潔的家,立即被一股溫暖的氣息包圍起來了。
那是一座賓館似的公寓樓,物業(yè)管理象大堂服務,而她的家居擺設卻非常生活化,裏佈置得很時尚也很乾淨。漂亮而有女人味的紅潔年輕得讓人根本看不出她的實際年齡。她告訴我,先生回臺灣了,小朋友在幼兒園。她和先生年齡相差17歲,最初的相識不是因為愛情,而是在工作合作中逐漸找到感覺的。1999年,吳誠到大陸想開辦一家健身器材公司,需要找一位合夥人,經(jīng)朋友介紹認識了剛從船務貨貸轉(zhuǎn)行的林紅潔,兩個人很有眼緣,他覺得她不錯,她覺得他可靠,於是就成了合作夥伴。至於戀愛,是兩年之後的事情。
林紅潔有一頭柔美的長髮和一張精緻的臉龐,總是充滿著笑意,自信也在不經(jīng)意間顯露著,左手中指間的一枚小戒無聲地傳遞著一種靈動的資訊。她告訴我他們兩個人的愛情進展得很中規(guī)中矩,2001年相戀,2002年登記,2003年春節(jié)領(lǐng)的結(jié)婚證,因為是跨越海峽的婚姻,他們的結(jié)婚證需要到瀋陽辦理,相關(guān)的手續(xù)讓他們光瀋陽就跑了三趟。不過,紅潔最初並沒有想到會和吳先生有什麼特別的發(fā)展。
因為吳先生認識她時已近五十,有過兩次婚姻,還正與一位韓國女朋友交往著,而林紅潔也已屆而立之年。林紅潔説吳先生之所以最終沒有選擇那位韓國女朋友而選擇了她,很重要的一個原因是生活習慣與語言文化的相近。讓吳誠印象深刻的是一次生病,他發(fā)燒打擺子,紅潔發(fā)現(xiàn)了,就把他送回酒店,扶他躺下,給他蓋上被子,還主動幫助他買藥,照顧他比較晚才走。這讓一個人孤零零地躺在大連酒店裏的吳誠十分感動,他事後告訴紅潔,因為這件事讓他想了很多,觸動比較大。
從旁人的角度來看,面對這樣的兩個人,難免有種擔心,一位離過兩次婚的男人,經(jīng)過了很多年的單身生活,又經(jīng)歷了多次零星的感情,他是不是還有那麼強的家庭責任感?兩個人年齡相差這麼大,又來自兩個環(huán)境不盡相同的地方,因為生意分散,各自有自己的社交圈子,聚少離多,可以白頭到老嗎?紅潔執(zhí)著地認為可以:“前些年尋尋覓覓,也沒有遇到合適的,遇到了感覺還不錯,就覺得能過一輩子。因為我們是合作夥伴,在工作生活中接觸了解,就覺得可以依賴。愛情靠激情維繫是短暫的,婚姻更需要一份責任與擔當。他對於第三段婚姻比較謹慎,希望這個人能夠陪他走下去。不想換來換去。”
有人説,沒有愛情但渴望愛情的人有時會有一種茫然無助不知所措的孤獨,尤其是當困難臨頭或是努力失敗想找個肩頭靠一靠時,當夜色瀰漫一個人走在回家的路上打開冰冷的房門時。這時,一種溫暖的感覺比什麼都重要。一句關(guān)切的話語,一個厚實的擁抱,一盞昏黃的燈,一個關(guān)切的眼神,往往會讓感情有意想不到的發(fā)展。但是,婚姻可以因為這樣一個偶發(fā)的感覺而走向幸福嗎?紅潔認為那只是一個引線,更重要的是兩個人在日常生活中積累下來的了解和信任。“令我印象比較深的有兩點:一個是他對他媽媽特別孝順,他媽媽九十多了,為了照顧媽媽,他把工作全部交給了我,義不容辭地回臺灣去了,兄弟姐妹五個,只有他一個人回去照顧他媽媽,從早到晚,三頓飯,專心陪。我就感到這個人很善良,一個孝順的人肯定不會錯。”
“還有一件事,我們有一個共同的朋友,交情不是很深,因為生意上的問題向他借錢。在我看來,這個錢根本不能借,因為他短期內(nèi)根本沒有能力還,可是,他一點也沒有猶豫,我當時就問他為什麼。他説,‘因為他幫助過我,他困難的時候,我應該幫他一把。至於他什麼時候還我,無所謂。人家信任我,既然向我開口了,我就應該幫他一下。’那時是2000年,10萬。”有了這樣的鋪墊,一切便自然而然、水到渠成了。一個下著大雪的耶誕節(jié),吳誠專門趕到大連,在瑞士酒店陪紅潔過節(jié),也就在那一天,他向紅潔表白了。
經(jīng)過多年的打拼,兩個人的生意越做越紅火。據(jù)紅潔介紹,先生現(xiàn)在把大連的生意都交給了她,他們家在杭州還設有辦事處,主要由先生打理,與此同時,臺灣還留著近20%的産業(yè),廣東也有工廠。只是吳先生卻成了空中飛人。這次採訪,我本想也採訪一下紅潔的先生,紅潔給了我一個先生大連的手機號,我很好奇:“如果他在臺灣,這個號碼好打嗎?”事實上,信號也果然不好,接通之後沒説兩句就聽不清楚了,再就斷了,紅潔輕描淡寫地笑著跟我説,她也不知道自己的先生現(xiàn)在在哪,也許在大陸,也許在臺灣。握著那個之後再也打不通的電話號碼,我心裏隱隱有點不安。
吳先生之前的婚姻給他留下了一個兒子,已經(jīng)三十多歲了,和紅潔結(jié)婚之後又有了一個小BABY,生在臺灣,現(xiàn)在跟著紅潔在大陸。在婆婆生日的時候,全家人便會聚在一起。
紅潔告訴我,先生祖籍廣東,一家人都講廣東話,婆婆畢業(yè)于上海外國語學院,是大家閨秀,公公出生日本,抗戰(zhàn)時回大陸,在上海跟太太認識的。後來舉家遷到臺灣。先生家兄弟姐妹很多,但現(xiàn)在兩個兒子都在大陸發(fā)展,姐妹們分居在美國等地。一家人只有在婆婆生日的時候才會聚在一起,吃吃飯聊聊天,自己出生在一個幹部家庭,大學畢業(yè),有一個弟弟,兩個家庭相處得也挺不錯的。
紅潔到現(xiàn)在都沒有領(lǐng)取臺灣的身份證,因為她説自己沒有辦法在臺灣一年住滿183天。自己的先生雖然總是希望她多帶著孩子到臺灣陪陪老人,但是也並不是一個非常大男子主義的人,甚至還會做飯,這就彌補了她不會煮飯的不足,在臺灣男人中間是比較少見的,尤其是在家裏還請了工人的背景下。
“我覺得他有點象工作狂。就是二十四小時都可以處於工作狀態(tài)。比如,他可以半夜兩點鐘起床,工作三個小時去睡覺。他很細心。有一次回家,他帶回了一管臺灣的牙膏──舒酸定。我們用的其實是同一個品牌,結(jié)果那天我不小心用了他那管了,發(fā)現(xiàn)他那管不怎麼起沫,效果比我用的還好,就隨口一説,我們不是一個牌子嗎?為什麼你的用起來比我的效果好這麼多?沒有想到,因為這無心的一句話,他前幾天,在給孩子寄聖誕禮物時就買了三管這樣的牙膏寄過來。”
記得以前在網(wǎng)上看到一則關(guān)於男人與女人結(jié)婚前後變化的笑話,説男人訂婚前象孫子,百依百順;定婚後,象兒子,學會頂嘴;結(jié)婚後,象老子,發(fā)號施令。女人訂婚前,象燕子,愛怎麼飛就怎麼飛;訂婚後,象鴿子,能飛,卻不敢飛遠;結(jié)婚後,象鴨子,想飛,卻飛不起來。當然,這種形容少不了搞笑帶誇張,也很絕對,但它確實從某一個層面反映了一個事實,那就是結(jié)婚前後的男女在角色定位上是會發(fā)生一定變化的,有人稱之為“三代人的革命”,在中國的傳統(tǒng)社會中,女性的生命史可劃分為“從父時期”和“從夫時期”。對於女性來説,步入婚姻就意味著要從“為人女”轉(zhuǎn)變到“為人妻”,進而再轉(zhuǎn)變?yōu)椤盀槿四浮保瑯拥模行缘母淖兪菑摹盀槿俗印鞭D(zhuǎn)變到“為人夫”、“為人父”,這個轉(zhuǎn)變過程有時是挺艱辛的。因為不僅受兩個人成長經(jīng)歷、家庭教育的影響,也會受到社會環(huán)境、民俗規(guī)約、文化理念等等因素潛移默化的影響和制約,那麼,紅潔如何看待這種家庭角色的轉(zhuǎn)變呢?她以自己的先生為例:
“老師、父輩、兄長都有,有時我還覺得他象我兒子。不同的階段有不同的角色。最早的時候,雖不能説崇拜,但是他身上一些很可貴的優(yōu)點還是很吸引我的。比如説他很堅持、有耐性,很努力,堅持到最後,結(jié)果和我們想像的完全不一樣,所以我挺佩服他的,當時覺得他象老師。但是結(jié)婚以後,你不可能跟老師生活在一起,就覺得發(fā)展成為兄長,再往後,發(fā)現(xiàn)需要照顧他的地方多,要提醒他的地方多。也就有些兒子角色的意味了。”
不知不覺,紅潔和先生的婚姻已經(jīng)走過了十多年的歲月,十多年的相處相知,十多年的磕磕碰碰,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彼此不再埋怨對方,不再挑剔,包容了對方的一切,包括對方的優(yōu)點和缺點。“我覺得兩個人走過來也有一些波波折折的,但是彼此的信任和擔當最重要,畢竟我們兩個年齡上有差異,平時聚少離多,但還是走過來了,這幾年就平靜多了,隨著年齡的增長、閱歷的增加,還是相信,既然你選擇了對方,就還是要相信對方。互相感染最重要的。”
孫儷有一首歌《愛如空氣》。“我們之間的愛,輕得像空氣,而我依然承受不起,任往事在心裏不停地堆積,如果你不懂得珍惜,思念會過期;我們之間的愛,重得像空氣,越想逃離卻越沉迷,回憶太擁擠,我無法呼吸,只能擁抱著空氣,假裝那是你,不曾遠離……。
每個人的愛情觀都不盡相同,而每一個面孔背後,都有屬於自己或精彩或黯淡的故事,空氣般的愛是怎樣的呢,是離開便會窒息的愛情,還是輕得沒有份量的責任?重要與不重要,珍惜與捨棄,在自己的尺度之間,用心才是最美。(你好臺灣網(wǎng)與遼寧臺辦聯(lián)合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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