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茶才是我們茶農的根本。”在福建省漳平臺灣農民創(chuàng)業(yè)園核心區(qū)永福鎮(zhèn)的一家茶葉門店裏,幾個來自臺灣的年輕人正聚在一起談論著種茶制茶事宜。
他們被稱為“臺二代”,大多是“90後”,是跟隨著到此種植高山茶的父母來到永福的。
永福,因有著與臺灣阿里山相似的地理環(huán)境,而被臺灣茶農相中並譽為“大陸阿里山”。上世紀末以來,一撥撥臺商臺農陸續(xù)到此種植高山茶,迄今已有60家臺資企業(yè)入駐漳平臺農創(chuàng)業(yè)園,其中高山茶企業(yè)49家。
隨著事業(yè)的不斷發(fā)展,這些臺商臺農的下一代也紛紛來到永福,協助甚至是接手父輩的茶業(yè)。據國家級漳平臺灣農民創(chuàng)業(yè)園管委會統計,已有近20名“臺二代”在永福生活、就業(yè)、創(chuàng)業(yè)。
楊咏安、張珆菁和林俊男就是永福“臺二代”接手父業(yè)的典型。
楊咏安的父親楊瑞騰2005年來到永福,創(chuàng)辦了九德農場,成為永福唯一獲得有機茶認證的茶企。
在臺灣高職畢業(yè)後,楊咏安跟隨父親來到大陸,先後到福建漳州的天福茶學院(即現在的漳州科技職業(yè)學院)、福建農林大學學習與茶葉相關的課程。24歲的他,如今已基本接了父親的班,還成為了大陸的國家級“高級評茶員”,這在同齡人中是極少見的。
“如果不是接受了茶葉方面的教育,我根本不敢在接觸茶葉才兩年就接班。”有了理論儲備的楊咏安,還經常虛心向農場裏的師傅學習種茶、制茶、品茶的技術。
張珆菁的父親張梓平是早期到永福創(chuàng)業(yè)的臺農之一,妻子與三個子女都跟著他來到了大陸。
“會計、發(fā)票、銷售、認證材料的準備,什麼事都幹。”在臺灣,像張珆菁這般年紀的“90後”女孩大多都還比較驕氣,而正值青春年華的張珆菁卻能靜下心來在沒有網路的“山上”替父親打理生意上的諸多“雜事”。
“家裏需要我,我就來了。”張珆菁在臺灣高職讀的專業(yè)是旅遊觀光科,但為了家裏的生意,也放棄了自己喜歡的行業(yè)來到了大陸,在天福茶學院接受了三年的教育。生性活潑開朗的她,如今已經慢慢習慣了山居生活。
“80後”的林俊男在永福的“臺二代”中可謂是“老人”了。2003年,他來到永福,給父親“打工”,“那時,這裡完全是鄉(xiāng)下,全是土路。”十年過去了,林俊男一直感慨“變化太大了。”
“很慶倖來了永福。”林俊男説,身邊的親戚朋友當初都“唱衰”他來大陸的決定。如今,擁有600畝茶園的他家已成為很多臺灣朋友羨慕的對象,“臺灣地少,永福佔地最少的茶企都可能是臺灣最大的。”
林俊男看好臺農在大陸的發(fā)展,“漳平臺農創(chuàng)業(yè)園給了臺農很多政策優(yōu)惠,大陸的市場也大,高山茶需求量比臺灣大得多。”
“臺二代”的到來,給永福的臺企注入了不少新鮮血液。在帶來新理念的同時,與父輩在經營理念上的衝突有時也在所難免。
“父輩們的想法比較傳統保守,接受新事物比較慢。”在網路時代長大的林俊男對電子商務十分看好,因此希望利用網際網路進行茶葉銷售,而父親則堅持傳統的“一對一”銷售方式。“最終父親妥協了,兩種銷售渠道並進。”
在大陸種茶獲得成功的父輩多已紮根永福,跟隨而來的“臺二代”們如今也把大陸當成了家。
“大部分時間都在大陸,回臺灣反而變成去玩。”林俊男已在大陸成家立業(yè),娶了個大陸媳婦,育有一兒一女。
楊咏安、張珆菁等“臺二代”,適應能力和接受新事物的能力都很強,再加上永福與臺灣的血緣、地緣、文緣相近,也很快便融入了當地的生活文化圈。
“我的‘臺灣腔’已經很淡了。”楊咏安在大陸結交了不少朋友,語言、通訊工具也都“大陸化”了,“入鄉(xiāng)隨俗,現在經常用QQ、微信跟朋友聊天。”
張珆菁毫不諱言自己的茶農身份。對“臺二代”們來説,他們並不覺得農民的社會地位低,“這是觀念問題,在臺灣,茶農的地位並不比茶商低。”
“他們才是真正的新型職業(yè)農民。”漳平臺灣農民創(chuàng)業(yè)園區(qū)黨工委書記馬水清在接受中新社記者採訪時表示,在永福的“臺二代”都接受過高等教育,有技術、有文憑、有知識,已不再是傳統意義上的農民,“未來誰來從事農業(yè)?‘臺二代’在永福的成功或許就是答案。”(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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