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滿蘭喂兒子吃飯。 王冬媛 攝
唐滿蘭挑著糞桶下地幹活。 王冬媛 攝
讓自己的孩子叫自己一聲媽,是每一位母親最平凡、最美好的心願。但對於湖南省桂東縣增口鄉(xiāng)侃大村張家塘組82歲的母親唐滿蘭而言,讓自己照顧了44年的兒子叫自己一聲“媽”卻成了一種奢望。
唐滿蘭的兒子王焱飛自兩歲那年一場高燒抽搐後患上了腦癱,不會説話、行動不便、生活不能。她44年如一日守護腦癱兒子,種田種菜養(yǎng)活全家。一路走來,從青絲到白髮,從青春少婦到耄耋老太,她説:“帶好孩子就是我生活的動力。”
3月29日,初春的陽光透著墻壁的裂縫斑斑駁駁滲入侃大村唐滿蘭的土坯房內(nèi)。她給兒子活動完四肢關節(jié),一手掰著床架,一手吃力扶兒子起身,幫助他蹭著墻壁、用極其古怪彆扭的姿勢從臥室緩慢挪到了堂前,在有陽光的一角坐下了。
隨後,她轉身去廚房灶膛裏鏟了一把柴火碳倒進火籠,細細扣上火籠蓋後塞在了兒子腳下。唐滿蘭説:“山裏春天濕冷,不烤火籠怕焱飛凍著,烤火籠又擔心他打翻,把自己和家都燒著。我今天得早點澆完菜地回來。”
唐滿蘭挑上糞桶又回頭對著兒子説了一句“別怕,媽不走遠”,於是走向菜地。這句話是唐滿蘭每天出門幹活前對王焱飛重復最多的一句話。雖然兒子回應她的只有傻笑,但她説她能從兒子眼神中分辨出喜怒哀樂。
唐滿蘭介紹,王焱飛生於1971年,有兩個姐姐一個弟弟。不到兩歲時,王焱飛父親突發(fā)心臟病去世,沒過三個月,王焱飛連續(xù)發(fā)高燒並抽搐,病得奄奄一息。當年她在冰天雪地裏赤著腳把王焱飛背到離家20里的縣醫(yī)院撿回了兒子一條命,但他再不會行走説話、智力停滯不前,成了腦癱。
之後,唐滿蘭一個人起早貪黑勞動,養(yǎng)育兒女。當年有人看唐滿蘭一家孤兒寡母生活艱苦,悄悄給她出主意——扔掉“腦癱兒”再嫁人。唐滿蘭氣憤地和來人吵起來,她説,“只要有一口氣在,我就不會幹這事,帶好孩子就是我生活的動力。”
現(xiàn)在兩個女兒早已嫁人離家了,小兒子住在縣城,在建築工地打零工掙錢上幹活,一週才回家一次。很多時候,守在大山裏的就剩娘兒倆。
小兒子多次提議讓母親和哥哥到縣城一塊住,村裏人也提過把唐滿蘭和王焱飛送到敬老院去,都被唐滿蘭婉言拒絕了:“我們有田地可種,能養(yǎng)活自己,哪兒也不去。”當天上午,她給整塊菜地除草施肥;下午,她要為幾丘荒田種上桐子樹。
“生活有望。”唐滿蘭説,“我身子骨還硬朗著。”儘管每天需照顧殘疾兒子,但不再像過去那樣拖三帶五幹活了。雖然日子清貧,但她堅持不向其他幾個孩子伸手要錢。2014年,她種的石菖蒲在中藥材販子那裏賣了900元,種的蔬菜、散養(yǎng)的家禽、積攢的雞蛋在縣城集市上賣了1000多元。每個月政府發(fā)的低保、農(nóng)村高齡補貼、養(yǎng)老金累計320元。政府還批一筆2.9萬元特困戶危房改造資金,小兒子正計劃著建幾間磚瓦房,把她和王焱飛從土坯房裏接出來。
“村裏人情暖,我們沒憋屈。”唐滿蘭説。家裏電燈壞了、泉眼堵了,一聲招呼,隔個林子的鄰居李少前就來修了;割下的稻子搬不動了、摘下的菜挑不動了,李少前前去幫忙,李少前家人成了她家義務的水電工、維修工。
曬谷坪下的鄰居唐建群每天來唐滿蘭家看望一次,家裏有好吃總不忘帶來分享,遇到哪天唐滿蘭沒正常出門幹活了,就及時打電話聯(lián)繫村裏醫(yī)生到府看診;村醫(yī)郭建南和村支書周滿華手機從不關機,對唐滿蘭鄰居打來的電話特別留意。
每天為兒子擦身、穿衣、做飯,每天出門勞動,兩天給兒子換次衣服,一週給兒子喂次肉或雞蛋,一個月給兒子剪次發(fā)……唐滿蘭日復一日堅持著,在她眼裏,兒子平安是她最溫馨的動力。望著地頭剛種下去的半人高的桐子樹苗,她對生活仍舊充滿期望:“我希望等到結果那天,親手摘下桐子為兒子榨油。”王冬媛 郭蘭勝
[責任編輯: 王君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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