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清漪
清華大學(xué)人文學(xué)院外文系
高二的那年大概是被什麼東西附體了吧,每天晚上都會做很多很多的夢,而且十分幸運(yùn),大部分的夢都是關(guān)於旅行的,更加幸運(yùn)的是,大部分的旅行都是關(guān)於臺灣的旅行。
會和臺灣結(jié)緣完全是出於巧合。
高一的暑假任性地一定要和好朋友去旅行,於是跟著她去了她選定的目的地——臺灣。
之前對臺灣的了解不超出課本上的介紹,可以説是一無所知。
然而,之後,又成為了怎樣的喜歡呢?第一次在臺北待了六天,住在忠孝東路,於是回來後,常常晚上做夢都是那條街,在那條街上一遍一遍地走。甚至有次夢到一個路口新開了家拉麵館——一切都顯得那麼真實。
第一次去臺灣時,去了重慶南路的書店,隨便走進(jìn)一家,看見一排排的朱天文、朱天心。那時不知道她們是誰,隨便拿了本《淡江記》,之後卻成了摯愛。
高二的秋天,讀朱天心的《擊壤歌》,看她寫一群好友在耶誕節(jié)時走在重慶南路上,聽書店裏放的聖誕歌曲,自己像唱進(jìn)行曲似的唱著Yesterday Once More……
於是再一次去,在冬天的時候,雖然趕不上耶誕節(jié)。
從去了臺灣,便是近乎狂熱的喜歡。一次又一次向別人提起臺灣的種種,一次又一次給別人寫臺北的旅行攻略。
從來聽遊客説,臺灣人很熱情。記得每次坐計程車,都可以和司機(jī)聊好多。有人會講他的上上輩從哪來到這裡,講他的工作、他的生活;有人會把中國二十世紀(jì)的歷史評論一遍,再説他最喜歡的“總統(tǒng)”是誰;有人會講他遇到的大陸游客、他去大陸的經(jīng)歷,或是計劃中的旅行;還有人得知我是四川人後,問我四川盆地的成因……然而在其他原本應(yīng)該更熟悉的城市,卻少有這樣的交談。
我喜歡的臺北,是那樣一個可以帶給我一種從容的感覺的城市。
曾在臺北光點的咖啡廳裏消磨了一個下午。就只是一杯咖啡,幾張明信片,幾本書,在那白色的漂亮房子裏待一下午。鄰桌有兩個二十歲出頭的年輕女孩,一口臺灣腔的國語,也這樣談了一個下午。那時,我想,對未來的期望大概就是這樣了吧,能在這樣的週末下午,和好友一起喝一下午的咖啡,説一下午的話。
誠品書店是任何人不會錯過的地方。離開臺灣的那天早上八點過,又去了一趟敦南24小時不打烊的誠品。很少那麼早的時候去書店,而那個時候的誠品也是一副剛剛睡醒的樣子。沒有多少讀者,而在那大大的黑色大理石桌子上,還有一兩個趴著睡覺的人,安靜無比,向店員諮詢,也是輕聲細(xì)語。忘了在哪看的一句話,説誠品是一個深夜十二點同時有好書和正妹的地方。一直無法很肯定地説誠品的書到底有沒有其他書店選得好,但是肯定的是,誠品的氣氛,也就是這座城市的氣氛。我一直想開家書店,那家書店也要這樣。
冬天去十分放天燈。下午坐火車抵達(dá),一路上聽著對面來郊遊的臺灣女生唱歌,老式的火車,久遠(yuǎn)的歌。大半個下午坐在靜安吊橋附近的露天餐廳裏等天黑,看天上不時升起的一盞盞天燈。等到天黑,看著自己的天燈也終於緩緩升到空中。搭最後一班火車回去,卻驚訝地發(fā)現(xiàn)原來那群臺灣女生也在同一列車、同個車廂。
那天在天燈上寫的是:Travel, Read, Write, Eat, Love, Taipei。同學(xué)少年,如夢相似。
在臺灣待得不算久,可是想起來也有好多的回憶。朱天心寫的一句話,原話記不清,內(nèi)容大概是,起風(fēng)的時候,我要一個人去體育館,風(fēng)會吹起我的短髮、裙子和地上的紙屑,或哭或笑或不,或想事情或不。我自己總是想,有一天,我要一個人遊蕩在臺北的街道上,或哭或笑或不,或想事情或不。就當(dāng)那樣的一個漫遊者,漫遊在我喜歡的臺北,其他一切,都暫時變得不再重要。
備註:本文為清華大學(xué)學(xué)生海峽兩岸交流協(xié)會和臺灣大學(xué)臺陸學(xué)生交流會聯(lián)合舉辦的“鑒往知來,存異求同”紀(jì)念抗戰(zhàn)勝利徵文活動優(yōu)秀稿件之一,由臺灣網(wǎng)刊發(fā),轉(zhuǎn)載請聯(lián)繫臺灣網(wǎ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