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著名作家嚴歌苓攜新書《芳華》亮相上海書展。她打扮入時,説話慢條斯理,曾做過戰(zhàn)地記者的她,身上依然透露一股軍人的爽利勁。在她看來,《芳華》雖是虛構的故事,卻是最貼近親身經歷的一部小説。
談《芳華》:“最貼近親身經歷的小説”
嚴歌苓出生於上世紀50年代末,從1971年12歲入伍一直到25歲部隊裁軍退伍,從軍經歷伴隨了嚴歌苓整個的青春年華。部隊經歷成為她後來很多作品的創(chuàng)作源泉。與之前的創(chuàng)作不同,嚴歌苓這部最新長篇小説《芳華》是以第一人稱描寫她當年親歷的部隊文工團生活。嚴歌苓化身為書中的女兵蕭穗子,以她的視角回憶、講述。
“雖是虛構的故事,書中的人物大多是戰(zhàn)友們的影子,也許我再把這些細節(jié)告訴我戰(zhàn)友,他們都已經認不出來了,已經記不得了。”嚴歌苓在接受採訪時説。
《芳華》被導演馮小剛拍成電影,將於今年9月30日上映。問及小説和電影的不同點。嚴歌苓稱,“電影中的故事基本上沿著小説線路在走。其實這是我聽到的導演異議最少的一個劇本,他大部分都是肯定的。”
“任何情感、任何美的東西都是有一點哀愁,被禁錮才更美。”談到對電影的評價,嚴歌苓説她被這部電影深深打動,喜愛青春愛情類型片的觀眾一定會滿足。他們那個年代的愛情是被禁錮的,男女之間的觸碰也是禁錮的,由於禁錮而産生的這種美是真的非常美。
談創(chuàng)作:“很想探索新的敘事手法和新的小説結構”
《芳華》寫作手法上,除了正敘、倒敘等,嚴歌苓還增加了第一人稱的畫外音。
“我是一個很想探索新的敘事手法和新的小説結構的人。”嚴歌苓坦言,她在美國讀藝術碩士的時候,世界上不同形式的小説都學過,覺得形式很美。她認為,形式獨特可為小説添彩,所以她對形式的探索是非常在意的。
“我已經寫了很多書,也沒有什麼非常重要的原因,一定要再多一本。如果這本書一定要有一個誕生的理由,敘述方式的創(chuàng)新就是。”嚴歌苓坦言,若老是第三人稱這樣的寫法,會感到很疲憊。
談到如何保持如此“高産”時,她説:“初到美國留學時,經歷了每天打數份工的艱難,以及與此相關的整個艱難的生活,都成了今後可以汲取的營養(yǎng)。”嚴歌苓輕描淡寫地説,她經歷的豐富人生經歷帶給她靈感,她還做過服務員、做過保姆,生活所帶給她的微小失意或者快樂,都讓她的作品迸發(fā)出全新的深度。
“我最快樂的時候,永遠是在書桌前。”嚴歌苓説,每一部作品,都像她懷胎十月的孩子。寫《金陵十三釵》,她把南京大屠殺的歷史仔細研究了一遍,走訪了許多人,收集大量的第一手資料;寫《媽閣是座城》,她就在賭場裏混了好些個日子,“萬幸我沒有這麼強的賭性,所以沒有掉進去,寫完這本書,我就跟澳門賭場斷絕關係了。”
談到喜歡的書,她表示,“《紅樓夢》,我總是在看。這本書太豐富了,層面太多,似乎每個年齡閱讀都有不同的體驗,總有更進一步了解、理解的空間。”
談女性:“非常想寫真正的大女人”
她的小説《少女小漁》《扶桑》《媽閣是座城》《芳華》裏的女性,身上都承受了很多的苦難、委屈和挫折,但同時她們也非常堅韌寬容。《芳華》中的蕭穗子有嚴歌苓的影子,但不完全是嚴歌苓。從嚴歌苓切換到故事裏的蕭穗子,你會發(fā)現她們都是善解人意的,願意為別人著想的。
嚴歌苓稱,發(fā)現現在城市裏的女性已經逐漸變了,“已經不是特別堅強了。”在寫《第九個寡婦》的時候,她曾到河南農村住過兩次,那裏很多女人具備傳統(tǒng)文化中的美德:具有包容性。寵辱不驚,肩負起家裏很重的擔子,卻能夠漫不經意,讓她感受到了這種女人的堅韌。
“她們從災難中走來,在災難中活下來又活下去,她們絲毫沒有抱怨,她們把災難或者艱辛的生活看成她們生活的一部分。”嚴歌苓坦言非常想寫出這樣的女性來,她認為這樣的女性才是真正的大女人。(李曉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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