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新網(wǎng)客戶端北京10月25日電 題:花10年時間走遍4000多處古跡,這群年輕人為了啥?
記者 宋宇晟
有什麼事會讓你堅持10年?
吃飯?睡覺?還是打遊戲、看劇?
有這樣一群人,他們用10年時間走遍4000多處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
作為這群人的“召集人”,張利偉回憶,大體是在2007年,大家開始聚在一起。“夥伴們訪古後樂於在部落格上分享,因互相仰慕而線下相聚。”
在小組成員劉拓的印象中,大家聚在一起最初只是交流。因為都喜歡尋訪古建築,大家會“交流哪家古寺好不好進,自己去探訪時有沒有拍到照片”。
後來,這群年輕人真正有了自己的名字——斯飛小組。
“斯飛”兩字取自《詩經(jīng)》中形容古代宮室華麗的詩句——“如鳥斯革,如翚斯飛”。
在這個大概50人的小組裏,你能找到各種各樣的人。
僅從從事的專業(yè)來説,就千差萬別。張利偉本科讀的是醫(yī)科,楊煦是因為喜愛古建築才跨專業(yè)考了建築史專業(yè)的研究生,楊大煒則是個設(shè)計師。當然其中也有考古學、歷史類的“專業(yè)人士”,劉拓目前就是北京大學的考古文博學院的博士。
即便身份多樣,但這些人總有一個共同點,就是心中都有對古跡的興趣,並願意去實地看一看。
張利偉覺得自己對這些古物的興趣,應(yīng)該來源於自己成長的環(huán)境。“我覺得我對古物從小可能就有一種感受。”
“我的家鄉(xiāng)是遼寧興城,是個有城墻、城門的古城——寧遠衛(wèi)城,袁崇煥在此阻擊過清軍入關(guān)。我小時候住的院子後曾經(jīng)是個廟,至今還存有兩棵古柏。我的初中學校就在古城裏,每天上學都要路過城門、鐘鼓樓。”
對於他來説,尋訪古跡有太多的回憶。他粗略算了一下,自己大概去探訪過超過1500處“國保”古跡。
當然,這樣的探訪並非一般人想像中的“旅遊”,很大程度上是“探險”。
他還記得自己在甘肅深山密林中尋訪五代塔兒莊塔的遭遇大暴雨的經(jīng)歷。離這處古跡最近的村莊至少都有5公里遠。“我去的時候還是晴天,但看完塔就下起瓢潑大雨。現(xiàn)在想來其實挺後怕的,怕會發(fā)生山洪。當時還沒帶傘,就只能用衣服包裹著相機。結(jié)果自己全身都被澆透,在雨中行進了一個小時。”
如果説,張利偉是為了自己的興趣和好奇心去探訪古跡,劉拓則把這些古跡當成老朋友了。像雲(yún)岡石窟、五臺山南禪寺這些地方,他都去過多次,也見證了這些文物的變遷。
也因此,他總能注意到文物的變化。幾年前,他還曾在網(wǎng)上曝出遼寧朝陽某景區(qū)內(nèi)一處古壁畫被“修復”得面目全非。此事經(jīng)媒體報道後引起廣泛關(guān)注。
正因為斯飛小組的成員大都出於對古建築的興趣,而自覺地去尋訪、拍照,這個小組至今都很穩(wěn)定。
“十年中一起交流古建築的夥伴,都已經(jīng)成了生活中的朋友。”張利偉説。
最近幾年,斯飛小組不再滿足於只是去看一看、拍拍照。他們開始把這些成果介紹給更多的人。
從2016年開始,斯飛小組開始將這些古跡的照片轉(zhuǎn)化成內(nèi)容。他們出版了《斯飛日曆2017》《斯飛日曆2018》。
今年9月,《識古尋蹤:中國文化史跡手賬》出版,書中依照省、市、縣為區(qū)劃單位,收錄並標注目前全部7個批次的四千多處“國保”古跡的坐標。
一説到出版日曆、手賬,張利偉的第一反應(yīng)是,這些事情消耗、佔用了他本該去探訪古跡的時間。
“因為要組稿、校對,今年從清明、‘五一’到端午,我都沒有時間出去訪古。”不過他也説,正是因為“出版這些東西有意義,才甘願花時間去做”。
他希望,不管是日曆,還是手賬,可以讓更多人了解中國的古建築。“我們不希望人們提到中國的古跡,只去看故宮。而這就需要給他們一個更詳細的目錄。”
現(xiàn)在,斯飛小組還在完善“斯飛坐標”小程式。張利偉説,這個小程式將精確定位四千多處“國保”古跡。
“也就是説你在小程式裏搜某個古建地點,大家就可以手機導航過去。”
採訪最後,張利偉提到,斯飛成員大都收藏著探訪古跡的車票、門票。“一拿出來,就會想起那座古建築。這些車票、門票對於訪古者自身非常有意義。每一張背後都是一段探訪古跡的經(jīng)歷。”(完)
[責任編輯:楊永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