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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業(yè)餘導演”何冰:我敢排你還不敢説,説唄!

      2018年04月11日 10:17:00來源:北京青年報

        原標題:“業(yè)餘導演”何冰:我敢排你還不敢説,説唄!

        認為舞臺有時得撂一撂的何冰,這一撂就是好幾年,去年在排《窩頭會館》時,他的一句“演員永遠無法抵禦好劇本”真的就在今年應驗了——昨晚,由何冰自導自演的話劇《陌生人》在首都劇場落幕,雖然之前並未造勢,但在首演前已經(jīng)一票難求。即便謝幕時並未如《窩頭會館》、《喜劇的憂傷》那般山呼海嘯,但這部作品卻足以滿足一介高能觀眾的審美需求。

        一直以來,如果有人説何冰演得不好,他便眼睛放光必會刨根問底,電視劇《白鹿原》如此,話劇《陌生人》亦如此。“説説唄”成了他近段時間的問候語,“一個業(yè)餘票友導演的戲,有什麼不敢説的,我敢排你還不敢説,做戲就應該坦誠。”

        説劇本

        “這都誰跟誰啊?”

        《陌生人》原名《父親》,作者弗洛裏安·澤勒在歐洲備受矚目。一個30歲出頭作者的作品,能夠一遍就敢説自己完全厘清脈絡的觀眾恐怕不多。“開始時,劇本我也是看了好幾遍,這都誰跟誰呀!但後來我發(fā)現(xiàn)這個戲妙就妙在時空是亂的,故意讓觀眾帶著解密的心理去看,這種逆向的邏輯是以往觀劇經(jīng)驗裏沒有的。説實話,我開始時也被劇本的形式搞得五迷三道,有好幾場戲都是重復的,但裏面蘊含了很多,我相信直到今天,還有些東西是我們沒看到的。”何冰説。

        雖然劇中傳遞的是永恒的家庭關係悖論,但劇場裏卻不時傳出笑聲,“作者給這齣戲的定位本身就是‘悲喜劇’,父親把家庭成員張冠李戴這件事本身就很可笑,但所有有過同樣經(jīng)歷的家庭都不會覺得這是件可笑的事,相反是一種折磨。”

        父親、大女兒、女婿、醫(yī)生、陪護……臺上角色不少,但何冰説,其實全劇只發(fā)生了一組人物關係,卻千變萬化,爸爸、媽媽和孩子,愛與自私同在。“年邁的父親永遠在找手錶,對待子女也是遠香近臭,全世界的人似乎都如此,而所謂的好戲其實也都是在説‘愛面前的苦惱’,天下劇本其實寫的都是一件事:‘你得愛我’。”而家人面對面卻無法交流的普遍現(xiàn)象也成為該劇沒有沿用原作劇名而改為《陌生人》的一層原因。

        説臺詞

        法國人説北京話,這不只是手藝

        法國劇本,何冰飾演的父親卻是滿口的京味兒,“《嘩變》不是一直這麼演嗎?《推銷員之死》,英若誠先生不就是一口地道的北京話嗎?《請君入甕》時於是之先生也是操著北京腔。雖然人名是魁格、格林沃,但你還是得拿你最擅長的傢夥事兒幹這事。你想,如果趙本山用上海話演小品,郭德綱用廣東話説相聲,這簡直難以想像。正所謂手藝巧還得看傢夥事兒,演戲還是得演人類的共通性。都到今天了,總不能還帶著假頭套去演吧,對於劇本,父親的臺詞我也是一字未動,只不過用了自己更擅長的那口兒。”

        説導演與演員

        “自己當導演 省了導演説服我的過程”

        一直以來,何冰演戲基本不化粧,這個戲會簡單畫一點是因為他在導演的位置,更多的是要為其他人打樣兒。

        “我不認為應該去演一個外國老頭兒,也沒想在形式上弄嚇唬人的那套。看起來家庭成員間冷漠難以交流,但其實老頭兒的內心是很溫暖的,更能夠感覺作家本人也是極其溫暖的。”

        原作《父親》在倫敦西區(qū)的演出曾收穫全五顆星的評價,也是拿滿了該拿的獎,但何冰在執(zhí)導時卻沒有用平行時空等噱頭唬人,整場戲更沒有如期待在結尾催淚或煽情。“別弄那個,老老實實演完就完了。第一遍看劇本我就被感動了,我挺納悶,沒看懂還跟著瞎難過。排戲前我也沒有刻意去看歐洲演出的視頻,因為我不敢保證不去學人家。這並非一齣病理推廣戲,不想告訴觀眾病是什麼,我在臺上也沒有一秒鐘是在演病人。編劇曾經(jīng)説‘這個劇本你怎麼讀都好像缺一塊,各個角度都似乎對不上’,事實也正是如此,而恰恰也是高妙在此。”

        何冰手中的劇本已經(jīng)被他翻得鼓了起來,但上面卻標注寥寥,更多的處理或許在他心裏。首次做導演,何冰沒有用力過猛,也不想向什麼理論致敬。“在我心目中,話劇舞臺演員的位置還是最高的,我不是否定導演,裏皮牛吧,率領的國足還是輸球,道理一樣。我沒有真想當導演,只是想換個角度把表演弄清楚點,當然自己當導演也有一個好處,就是省了導演説服我的過程,而且這個位置不意味著權力,而是一種責任。但是您還別鼓勵我,鼓勵我我可就真幹了。”

        説“恢復自由”

        “受不了人家對你的好”

        三四年沒在舞臺演新戲了,癥結就在沒有打眼的劇本,去年從跟著電視劇《白鹿原》劇組滿世界跑,何冰就已經(jīng)開始踅摸劇本。《陌生人》上演後,有人感慨:原來這樣的劇本能夠打動他。幾乎全人藝班底,卻沒有納入人藝體制內,不為別的,何冰説就在於行程太長。

        “劇院的戲從劇本論證到立項週期太長,而我這次前後僅用了三個月的時間。”推出這個戲的是新近成立的何冰工作室,這個工作室與其他明星工作室最大的不同就是不涉足影視,依然做話劇。未來,何冰最期待的是海外優(yōu)秀劇本版權的轉化,“當年人藝排《上帝的寵兒》,話劇上演後電影才出來,當然那個時候因為有英若誠,我們能夠同步捕捉到國外的好劇本。”

        去年,何冰第一次簽了經(jīng)紀公司,但排《陌生人》時,他已恢復了“自由身”,一年的時間,何冰自言是“受不了人家對你的好”。“人家非常專業(yè),但就拿出門見人這件事吧,您出門必得有一身行頭吧,這行頭不能每次都買,就得租或借吧,這一租您就得去試;接受個採訪,得有造型、有宣傳、有攝影,這個氛圍弄得你説話就得執(zhí)公執(zhí)令,算了,我還是簡單點好。”

        10年前,40歲的何冰曾經(jīng)説人家是四十不惑,而我是人到四十而大惑。如今,面對50歲,何冰反而稱自己不惑了,“別想別的了,就是工作吧。只是現(xiàn)在不能像以前,上午真刀真槍地打一場網(wǎng)球,晚上還能上臺,現(xiàn)在這個‘電’肯定是不夠了,只能老老實實做好一件事。”

      [責任編輯:楊永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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